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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信箱在中国备受冷遇

2005/12/01

  当在中国大陆出生的田溯宁(Edward Tian)十年前将他在得克萨斯创立的互联网系统公司迁到北京的时候,他试图向在中国的新员工灌输美国式的经营理念和商业惯例。他建议大家提前制定计划、保留与工作有关的记录,还有,使用语音信箱。

  十年后的今天,田溯宁回忆说:我们当时试图推广使用语音信箱,但中国员工不习惯。他们根本就没有给客户或同事电话留言的习惯,这种情况起初导致公司的某些决策被拖延。田现在是中国网络通信(香港)有限公司(China Netcom Group Corp. (Hong Kong))的首席执行长。

  到今天,情况并没有多少变化。虽然十年来中国经济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资本主义已逐渐渗透到人们的社会生活中,但中国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使用电话留言,而这种方式在西方一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商业交流工具,虽然现在移动通讯工具已经很普及。

  在软件行业任职的Danny Wang说,中国人“讨厌”用语音信箱。现在中国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人们整天忙忙碌碌地,谁有时间去查语音信箱?Danny Wang曾在美国学习和工作过几年。

  对于在中国复杂的市场环境里打拼的商人们来说,这一点让他们非常沮丧。中国人对语音信箱天生的排斥也让如网通这样希望在中国销售语音留言设备的企业无可奈何。田说,网通在这块业务上不是很成功。

  中国人之所以不喜欢语音信箱,有技术和文化两个方面的原因。与许多发展中国家一样,中国在移动电话网络上的发展速度比固定电话网络快得多。许多人整天带著手机,从不关机,即使是在参加重要的商务会议、看电影甚至出席葬礼的时候也是这样。Wang说,这种现象在中国很平常。Wang是总部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Red Bend Software Inc.的中国区经理。

  许多在效率低下的国有企业工作的中国人可能很难接受被迫回复别人的来电或答复顾客问题的要求。另外,中国员工上班时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办公室里,他们像大多数亚洲人一样习惯传统的面对面谈业务的方式。他们也不认为会有人经常能接听办公室的电话并时不时地查一下电话留言。这也正是手机短信更流行的原因,而且它比安装办公室语音信箱系统更便宜。

  另外一个原因是,许多中国人也不习惯留言。在北京从事通讯业咨询工作的邓肯?克拉克(Duncan Clark)在办公室里装了语音信箱,但他说,许多人打电话来时如果听到请留言的信息会非常别扭,他们会对著话筒连声问“喂、喂?”,以为真是有人在和他们通话。

  有些人觉得,给下属或级别比自己低的人留言有失尊严。能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克拉克说,这主要还是文化上的差异。

  负责新加坡电子承包商Flextronics International Ltd.华南业务的美国人蒂姆?丁威迪(Tim Dinwiddie)说,当他六年半以前刚到中国时,他的上司要求他:一是配一部有全球漫游功能的好手机,另外,安装语音信箱以便保持联系。

  他都照著做了,但从那时到现在,他记得“从未接到过中国人的电话留言”。他说,许多中国人都认为,在中国,重要人物都会有秘书为他们接听电话、记录相关信息。

  就像华为这样的中国大公司在深圳总部的办公室也不使用语音信箱,要知道,这家公司的业务之一就是在全球销售语音留言系统。

  正在寻求国际化发展的华为如果用上自己的设备或许会表现得更好些。一天下午,记者给华为一位发言人打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只听到铃声响个不停。其中一个后来通过总机转接到一位秘书那里。

  这两个电话最后都只好挂掉了。后来记者接通了他的手机,这位名叫傅军的发言人说,所有打到办公室的电话应该都会有24小时值班的接线员接,所有没必要装语音信箱。。他说,打电话的人还可以通过手机找到华为的管理人士。

  能幸运地找到联系人手机号码的商人们经常发现,中国人的手机也都没有开通语音信箱。(顺便说一句,许多中国商人只有在与对方有过私人接触后才会把手机号码留给对方)。如果某人的手机很偶然地关机了,打电话的人就会听到系统自动发出信号说“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在这种情况下,为联系到对方,他们只能不停地拨打,直到对方开机。

  今天,许多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企业管理人士已经离不开手机和移动邮件装置(比如Blackberry)了。他们并不总是需要语音信箱来保持联系,有些人用语音信箱只是为了避免与烦人的朋友或同事直接说话。

  但在中国工作的美国和欧洲商人说,他们仍非常依赖语音信箱给别人留言,特别是当客户或合作伙伴跟自己处在不同时区的情况下,语音信箱的作用就更大了。

  不过,并没有什么实例说明中国公司因为不爱用语音信箱而丢了生意。企业管理人士认为,用语音信箱很别扭,他们有其他办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有些人,比如丁威迪,他们在手机上会接到更多的电话。其他人则用另外一些办法。

  香港Elite Technology Co.业务发展部主管Harriet Chan说,在大陆,她通过微软公司(Microsoft Corp.)的MSN即时通讯系统与客户联络。该公司从事库存跟踪技术销售业务。她说,他们不会去听电话留言,但会答复MSN上的内容。

  虽然这些人找到了新的联系方式,但中国人在各种场合接听手机时的表现让人不敢恭维。今年夏天,当龙科创业投资基金(DragonTech Ventures)的田立新(Joe L. Tian)在北京参加一个风险投资会议时,他在会场的主席台上接听一个电话,当时,他所在的一个5人小组正在对台下的数百名听众介绍有关技术投资的问题。他一边在台上讲话,一边急中生智用手捂住手机,10秒钟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种情况如果用了语音信箱是不是会好些?田立新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我忘记把手机设在“振动”状态了,那样它就不会发出很大声音了。

华尔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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